一位前輩游紹興歸來,送我一幀照片:“是正宗的烏篷船呢。” 我仔細端詳,果然:烏油油的船篷上還特特印有“烏篷”二字,不禁失笑。我不知道,今天的紹興是否還會有不曾印上“烏篷”字樣的烏篷船,但無論是“驗明正身”的還是默默無聞的,我都深深地熱愛著烏篷船,熱愛紹興。 第一次知道烏篷船的名字,是在魯迅先生的文章《社戲》中讀到的。私底下對紹興少年的生活很是神往:尤其是看戲喝豆漿和夜半煮豆的情節,更是反復把玩,艷羨不已。 那一艘載著余燼的航船早已順流而下、在歲月的長河中漸行漸遠了,只在書頁中有隱約的閃回。這閃回也就帶著些抑郁,淡淡的。于是有了順流而下的心情,那一份純樸的安寧是我秘密的渴望,它并不模糊,甚至是確定的,但并不急切,如同溫過的黃酒,一點點將你的心情煨熱。 我始終沒有到過紹興,甚至沒有真正下決心要走一遭,卻仍舊保有著最初的沖動,尤其是在心情郁悶時。烏篷船,青石樓板,斑駁的影壁,油氈帽,咸亨老酒……不足?足矣。 其實,烏篷船就是烏篷船,無論是寫上字的還是沒寫字的;油氈帽就是油氈帽,無論是用來遮陽還是裝飾;青石板還是青石板,不過抹了新泥;紹興就是紹興,從昨天走到了今天。 入秋,和朋友在一滬上酒店小聚。店名曰:咸亨酒店。侍者一律著對襟長衫,戴油氈帽。進行斟茶表演的男生有些緊張,濺出不少。 酒很好。 |